Faith

囤積肖根文 嗯 要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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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文的速度很慢,會用❤️先收藏,之後再慢慢補完😂😂

Real Fantasy (1)

很喜歡這系列😍

All U need is SHOOT:


※ 警告:沒太大障礙 / 很沒智商 / 十層糖衣 / 沒頭沒腦


※ 不是警告:AU / 大學 / illusion




慢慢慢慢發現自己寫文是悲慘狀態的時候想灑糖;特別平淡或者特別開心(?)的時候就想丟刀片,或者看心情,其實也沒這麼一定,但好像是個規律。


本來只想寫中篇但覺得事情好像控制不了,不管反正寫數字就是了


走到哪是哪,跟人生一樣。




BGM:Dreams - Dua Lipa




"You'd say you need me, believe me."


"And I know it's not real, but the way that I feel."


"You'd say you love me, say you'll never leave my dreams."

















【 Real Fantasy 】 (1)














1.




        若要妳Sameen Shaw敘述目前的感覺,那只能是頭痛欲裂。


 


        「早安,看來妳睡得挺好。」


 


        (……好個屁。)


 


        當妳那散著一頭棕髮笑得曖昧不清的樓上鄰居──Samantha Groves──就在旁邊半撐起身子挑著眉說,妳咬緊牙關並瞇起眼,視線所及還有些模糊重疊部分,那些讓一切顯得十分魔幻,像自己仍然在夢裡。但沒有,妳們現在就在床上,哦,妳的床。


 


        好吧,不管妳的床她的床或誰的床,為什麼Samantha沒……呃、沒戴著眼鏡?


 


        (為什麼?她明明無時無刻都戴著那副該死的眼鏡。)


 


        那雙足以懾人心魄的棕色大眼現在毫無遮蔽地直盯著妳瞧,澄澈美麗透明溫馴更甚拍賣會上所有五顏六色寶石而且──妳立刻瞪向天花板。顯然沒有任何早晨比這更糟。胃底扭扭絞絞感覺五味雜陳,擠出僅剩力氣低吼一聲,頓感天旋地轉的妳索性趴回枕頭上。


 


        妳要繼續睡,妳要回到美好夢境,不管全身無力的自己多想吐也不管身旁這人昨夜到底幹了什麼,無論如何妳都拒絕保持清醒。


 


        「放心,昨天什麼都沒發生,如果妳在擔心這個。」


 


        溫軟話音卻嚇得妳倏地起身:「什麼都沒發生?但──」


 


        而鄰居小姐緩緩點頭,面色無辜至極。


 


        「或者妳更希望發生了什麼?」


 


        ──喔天殺的妳還是去睡吧。










 


 


2.


 


        夢境從哪裡開始?


 


        大概是從隔壁隔壁隔壁條街的老舊酒吧開始,至少印象如此。


 


        好的,先讓妳描述一下自己的長相:止步於一米六三的身高、一頭漆黑且總束成馬尾的長髮、一張老是被誤會在生氣的冷硬死板面孔、瞳色黑……也永遠穿得一身黑,大概是夜深後而路邊沒半盞路燈時就能融入背景的那種黑。這不重要。


 


        身為一個隨處可見的平凡大學生──如果不計入亂七八糟身分和某種隱約可見的障礙──妳的少數興趣之一就跟身分同樣平凡到底……喝酒、玩樂和喝酒!若隔天是假日又沒事得辦,便理所當然從半夜喝到酒館打烊,然後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邊走邊暈邊回家。


 


        附帶一提,因為妳很平凡,所以也很平凡地有個在意的人:戴著奇怪眼鏡的Samantha Groves。但妳要聲明,這種在意完全與情感方面無關,徹底無關,只是對住在樓上又幾乎足不出戶的女人產生了非常非常平凡的好奇心而已。


 


        足不出戶並非指Samantha僅僅待在自己房裡……雖然說起來也差不多了,因為她搬進這棟四層公寓半年以來,妳總只在要到頂樓工具房拿修繕工具時看見她,至於為什麼能看到呢?是因為她似乎常在四樓的公共空間看電視。


 


        除她以外沒有其他住戶的四樓公共空間裡設有飲水機、大型冰箱、電視和一張足夠舒適的沙發,妳猜測這可能就是Samantha願意踏出房間的原因,畢竟電視挺大的,拿來看電影是滿不賴。


 


        噢噢噢、等等,妳是不是忘記敘述Samantha Groves長什麼樣了──燙得堪稱完美的波浪棕髮,纖瘦頎長的身軀總只被暗色襯衫與軟絨長褲覆蓋,白淨且帶著書卷氣的臉龐十分美麗,尤其那雙薄唇相當……真不是妳要說,如果那副礙事眼鏡不存在,妳絕對會想盡辦法把那女人的活動空間擴張到自己房裡。


 


        但妳從來沒真的看見過她的雙眼。


 


        (廢話,因為那副髒兮兮又黑漆漆的眼鏡從來沒被摘下來過。)


 


        先不提這些,讓夢境裡的妳回到隔壁隔壁隔壁條街的酒吧:那時送走其他夥伴的妳還不想回家,就坐在吧台前方,與閒得發慌的酒保比賽誰能先喝完大靴子裡頭的德國啤酒,原本就要贏了,但一股莫名其妙的酒勁突地襲上後腦,猛一皺眉,肚裡所有的酒液和著食物殘骸全回到靴子酒杯裡。


 


        足以奪去心智的強烈暈眩隨之而來,驚覺不對的妳連忙將鈔票壓上吧台便跌跌撞撞地自店裡奔出,接著扶在人行道上的牆邊低頭直對水溝蓋卻怎麼都只能乾嘔。這下算是進退兩難,吐不出來妳不想走,但再這麼下去可能得在街邊迎接黎明,於是低鳴著抱住頭,幾乎要詛咒今晚Reese請的那瓶威士忌。


 


        Reese、噢John Reese,住在一樓又選修同門專業的他是好夥伴兼富家子弟,平常走花錢如流水路線,大部分時候都是早早開完一兩瓶烈酒便脫身離去,而妳通常會到清晨才獨自散步回家,如果懶得拾階向上,通常會去猛敲他的門接著佔據那張蓬鬆沙發,反正與他同居又向來早起的Finch很喜歡妳,總會為妳開啟大門,再送上些能醒酒的食物。


 


        (他們都對妳沒興趣,反之亦然,還有任何地方比這更舒適安全嗎?)


 


        (雖然真的很難理解他們交往的原因,性格根本南轅北轍。)


 


        然而,今晚大概一步都不能再走的妳失去了這個選擇。


 


        『妳還好嗎?』


 


        當突兀拍擊落到肩頭瞬間,想著是哪個好心過度的傢伙來關心自己的妳差點轉頭,但被超級強烈的嘔吐感阻止了,而妳也無比慶幸沒有真的轉頭,否則尷尬時刻就要到來──畢竟自己下一秒吐得跟噴射機差不多,它們若是落在對方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看來不太好。』身後的人訥訥說道,剛吐了個爽的妳萬分虛弱地點點頭。聽起來是個女人,而且還是柔弱到需要細心呵護的那種。妳不屑地想,卻接過那瓶遞至自己眼前的瓶裝水。反過來被照顧了。『妳很常這樣嗎?』


 


        扭開瓶蓋灌水漱口,『經常。』沒察覺到話語異常之處,妳呸出嘴裡噁心氣味並隨口應道,不由自主打了個顫。


 


        『好吧,更正,妳看起來糟透了,需要陪妳回家嗎?』


 


        (需要,非常需要,真的超級需要。)


 


        但妳才不會說真話,『……或許我家住很遠,妳沒想過這個可能性?』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過一眼,喝完整瓶水的妳還扶著牆試圖緩和佔滿腦袋的刺麻暈眩,但有雙手扶住了妳。『妳是哪裡來的好人好事代表嗎?別太過頭──』


 


        『我不是,而且妳跟我只有一層樓的距離。』


 


        被這句話稍稍喚回理智,妳終究回頭。


 


        ──噢該死的去他全家上下的這是誰?


 


        (妳很可能比誰都清楚。)


 


        『妳、妳是──呃?為什麼?』


 


        (足不出戶又總是戴著奇怪眼鏡不讓人看眼睛的Samantha Groves竟然三更半夜沒戴眼鏡並穿著大紅色合身晚禮服出現在街邊而且把那頭棕髮紮成了髻妳不懂因為說實在妳覺得總是披在一邊的長髮真的很美再說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這至少嚇跑了百分之五十的酒意。


 


        『什麼為什麼?妳不記得我嗎?我住四樓,就妳樓上。』偏著頭的晚禮服小姐露出略帶疑惑的微妙苦笑,與此同時雙手仍扶著看來隨時都要倒下的醉鬼,而無言以對的醉鬼只是直愣愣地盯著晚禮服小姐看。『唔……妳還好嗎?嗨?眼睛壞了?』


 


        『──妳的眼睛才壞了!』讓那隻手晃得倏地回神的妳氣呼呼地大吼。


 


        (因為那雙眼睛明明不是黑色卻像該死的黑洞真他媽的好看斃了比想像中要好看幾千幾萬倍甚至像酒精一樣會把神智吸走。)


 


        (第一次看見它的妳現在覺得自己對它超級有興趣所以妳超級生氣。)


 


        『我的眼睛確實不太好,但它沒有壞。』如此說道的Samantha仍然笑著,但神色帶上些許嚴肅,所以稍微清醒一點的妳怔了怔,從話裡意識到錯誤就低下頭小聲道歉。『好了、沒事,要跟我回家嗎?妳看起來不能自己走。』


 


        妳點點頭,不過一秒又搖頭。


 


        『……我一直很好奇妳的眼睛看起來是什麼樣子。』出乎自己意料地開口,更伸出手,妳仰頭看著她僅著淡妝的美麗臉龐,然後觸上。妳當然知道自己太衝動了,但這都是酒精的錯,跟妳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終於看到了,它們很美。』


 


        (喔喔喔好想吐,妳怎麼會說出這種話,有夠噁心。)


 


        (……但好吧這是真的。)


 


        『哦,我該把這當成讚美嗎?來自一個都沒見過幾次面的鄰居?』晚禮服兼突然不戴眼鏡小姐的神情似乎有點困擾,但沒避開妳的手,就讓它待在臉上,而洋溢暖意的棕色眼眸裡一下閃過轉瞬即逝的異樣光芒,妳沒錯過這些。


 


        於是妳抓緊時機死命喚醒腦細胞:『妳看電影的時候總是很專心。』這是真話,畢竟有幾次妳在往四樓的階梯上停下腳步,就是因為彷彿正專注思考劇情的背影,那讓妳感覺舒適。『所以我看過妳很多次,但妳只看過我一次。』


 


        (那次是因為妳太專心看著她就不小心踢翻轉角盆栽導致她回頭看了妳一眼。)


 


        『一次?才不只一次──』突然拉高的聲量大得像反駁,它也確實是。當依然扶著妳肩頭的女人這麼說道,妳們同時怔了下,結果她在妳收回手後用力搖頭:『我是說、我常在窗外看到妳,早上,大家都要去上第一堂課的時候。』


 


        『……只是這樣而已?』當妳半信半疑地開口,那原先還算是溫和穩定的眼神就變得飄移不定,一下往街邊瞟一會兒朝上看,最終都沒回到妳身上,最後,她只是輕輕咬住下唇點了點頭。『真的?真的只是這樣?』


 


        傾身向前掐住太過纖細的腰際,妳追問,而她遲疑片刻,搖頭。


 


        『妳……總之我們該回去了,好嗎?讓我帶妳回去。』


 


        這算幻覺嗎?妳不清楚,但她原先略顯蒼白的臉正在妳眼裡逐漸脹紅(哦糟糕這真是太糟糕了妳甚至不知道什麼糟糕和為什麼糟糕)。想順應本能做點什麼,卻被緩慢回復的理智阻止了──它說妳不能如此魯莽對待一隻或許隨時都要被嚇跑的兔子,事實上她現在還沒逃走已經堪稱奇蹟,更別想用剛吐出一堆穢物的嘴去──


 


        (原來妳想吻她。)


 


        哇哦妳的老天啊妳差點嚇死自己。


 


        (原來妳可能不只是單純在意這個老待在四樓的怪傢伙。)


 


        『說真的,我們該走了,妳醉得不輕。』那個突如其來的發現使妳如遭雷殛,於是沒能說出半句話,就只是讓她攙扶著妳往回家方向走去。『妳真有點重,明明個子很小……Shaw,介意我這樣叫妳嗎?』


 


        妳皺皺鼻子:『妳想叫我什麼都行。』


 


        『噢──那麼……Sameen?』


 


        就在甜軟話語進入耳裡瞬間停下腳步(老天妳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什麼時候這麼好聽了她幹嘛這樣叫啊混帳也太好聽),倒抽一口氣的妳站直身子極盡狠戾能事地瞪著她,而跟著駐足的她似乎被嚇著了就稍稍向後退些,卻被妳扣住腰際一把摟回身前。


 


        『妳對我很有興趣,是嗎?』


 


        (她頸間的氣味聞起來很中性但妳喜歡。)


 


        『什……』


 


        『妳是不是偷了我的東西還是什麼?』空無一人的深夜街道上,妳真的非常非常不滿,於是皺著眉逼近那張努力佯裝冷靜的臉,手則從腰際向上挪移,直到觸及些微不該碰觸的柔軟邊緣才停下:『為什麼這樣叫我?』


 


        妳是「Sam」而非「Sameen」,至少在這個地方如此。


 


        『……之前路過妳房間時聽到的。』低垂著頭的她聽來是誠實以告,妳則終於清醒似地將雙手力道放輕。『覺得很好聽,我很喜歡所以一直記得──』


 


        (哦,她很喜歡偶然聽見的陌生名字然後就記住了。)


 


        (──她喜歡。)


 


        所有的不拒絕與主動好意在這一秒攪成一團,成了咒語,使妳再也無法壓制衝動,就踮起腳吻住那雙仍在歙動的唇。


 


        (妳才不管這多突兀反正妳漱口了。)


 


        無論唇舌都甜美柔軟得莫名其妙,如果真要形容,大概像一袋永遠吃不完的小熊軟糖,還浸了酒似的令人深感愉快……順從不已的四樓鄰居小姐吻起來比想像中好上幾千幾萬倍,就如上一刻終於得見的美麗雙眼,讓妳拒絕停下。


 


        『妳喜歡我的名字?』


 


        然後在親吻中小聲問道。


 


        『……是的。』


 


        並未因突如其來的意外發怒,艱難回答中帶著沉重喘息,她接著主動輕咬妳的唇,卻又立刻退開,但那雙不知何時自妳肩頭落至臀部兩側的手抓得死緊,於是妳沒讓膽怯帶著她逃走,就將纖瘦得彷彿隨時都會被折斷的身軀困在懷裡,再次熱切且不知節制地吻著,直到被用力推開才停下。


 


        『妳喜歡我的名字,那我呢?』


 


        看見面色赤紅的她又咬住唇,好像是種習慣,彷彿不知如何是好時總這麼做,那份困擾與羞澀有種難以名狀的可愛,而妳因此陷入恍惚,完全忘記自己上一秒問出什麼蠢話,就只安靜等待回應。


 


        (雖然先親了才問是有點奇怪。)


 


        『……我能不回答嗎?』


 


        終於投降似地將頭擱在妳肩上,此刻或許比妳更醉的她低語呢喃。


 


        聽出端倪的妳偏頭:『什麼時候的事?』


 


        真的知道這時不該多話,應該讓她帶著回到那棟四層公寓,讓妳帶她進到三樓房裡或四樓房裡繼續那些不能在大街上發生的事,但妳就是沒法忍耐,妳現在就想知道,從那雙被咬嚙得微腫的豔紅雙唇得到真正答案。


 


        『我……我以為我們不會有機會說這種事,甚至不可能講上半句──』


 


        『所以答案是什麼?』


 


        她深深吸氣,而妳為此感到暈眩。


 


        『妳第一次和我說話的時候。』










 


 


3.




        再度醒來時,妳還是對身旁那人感到困惑。


 


        Sameen Shaw竟然允許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睡在這張床上。


 


        時間是十二點四十,還算正午。身邊穿著可愛兔子睡衣的鄰居小姐也已睡著,側著身體、手枕著頭,面對妳露出安詳神情,溫和放鬆得毫無防備。感覺好些了的妳抿起唇盯著她瞧,在自窗外灑入的溫和陽光中,似乎這一切能被允許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個屁。)


 


        (……好吧。)


 


        ──或許那些陽光終會帶來糟糕結果?這麼想著的妳皺起眉,伸手為她將薄被稍微拉高些以擋去陽光。但這不像妳會做的事。當發現自己做出這種舉動時已來不及,只得和內心升起的陣陣自我厭惡相互拉鋸,接著背過身去假裝什麼都不在乎。


 


        可其實妳很在意。


 


        就因為那次妳踢倒盆栽而她回頭望來的那一眼,儘管隔著那副絕不應該存在於世的惹人厭眼鏡,妳還是莫名其妙地在意無比。


 


        「……是妳嗎?」


 


        對著床邊矮櫃與衣櫥,妳下意識低聲說道,不可思議的是背後那個女人竟突然靠上些許,妳以為她醒了,但沒有,因為室內仍然安靜如昔,只有一隻手臂大剌剌地掛上妳的腰際。睡相很差啊,妳在她持續著咿咿唔唔的碎語聲裡想,不禁笑了出來。


 


        昨夜肯定什麼事都沒發生,她沒說謊。


 


        但妳想讓它發生。


 


        絕大部分原因是妳想藉此探索自己是否有痊癒可能,而綜合所有因素,這個斷斷續續說著溫軟夢話的美麗女人──


 


        「我不會離開、只要妳希望我留下……」


 


        (……好像真的很適合。)










 


 


4.




        回頭想想,住在三樓的Sameen Shaw第一次和四樓的Samantha Groves說話時,好像是在去年秋季末尾的午後──正要回家放書的妳板著臉掃視佔滿大門前空間的行李,而站在那堆行李前方不知所措的就是她。


 


        『呃、抱歉,他們似乎沒有搬運服務,妳可以直接跨過它們上樓。』戴著灰撲撲眼鏡的高瘦女人對妳說道,甜美聲音帶著滿滿歉意,而模樣看來很是狼狽,於是妳挑起眉,在內心感嘆現在的搬家公司真不上道。


 


        『幾樓?』妳問,在她茫然地啥了一聲以後,又問了一次:『妳家在幾樓?』


 


        (她的表情活像看到救世主。)


 


        『四樓……靠樓梯那一間。』


 


        皺成小山的眉頭在得到答案後舒展開來,那天妳不知怎地突然善心大發,就這麼幫個怎麼看都像書呆子的陌生女人搬上四分之三以上的行李。跟在身後氣喘吁吁的她一直說不必不必,還連聲道謝,但妳才不管那麼多,直到所有物品消失在大門口,妳也跟著消失在自己房門之後。


 


        滿身大汗的妳沖了個冷水澡,接著發現房門前端那張小小紙條。


 


        『今天非常感謝妳,有機會的話請務必讓我請妳吃頓飯。』


 


        當時妳盯著紙條看了好半晌才將它扔進垃圾桶,想著自己根本不需要任何回饋,不過就是舉手之勞。


 


        (真不該扔掉與Samantha有關的任何東西。)


 


        ──半年後的妳倒想要這頓飯了。












 


5.


 


        『我以為、我們要到四樓。』


 


        『Sameen,妳住三樓,記得嗎?就在這裡,而且我不想再背著妳多上一層樓了……把鑰匙給我,我來開門。』


 


        由於妳有半個身體都掛在這瘦得要死的女人身上,她的說法相當合情合理,而且喊妳名字的聲調太好聽所以無法拒絕,於是妳低頭在口袋裡找鑰匙,好陣子以後終於觸著那摸起來很是相像的東西,但它其實不是,不過就是塊簡易開瓶器,所以這下輪到覺得妳找不到鑰匙的她在妳身上東摸西找了。


 


        但這真不是什麼好主意,因為指尖拂過的每個地方即使隔著衣物也像火燒般地燙,結果妳只能用少得可憐的理智壓住喘息,根本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五秒、十秒?腦內所有關於隱私行為不該在公眾場合發生的制約都要被一一破除,可她還沒找到那把該死的房門鑰匙。


 


        『老天、妳就不能──』在妳忍無可忍地將她壓上房門瞬間,手裡似乎拿著什麼的她悶哼一聲,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可能太大力弄痛她了,妳立刻收回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有點……頭暈。』


 


        她伸手穩住妳,隨後側身:『沒關係,至少我找到鑰匙了。』


 


        試到第五把時房門終於應聲而開,她卻僵在門前一動不動,看似正在猶豫自己是否應該進入,直到妳按著她的背推過幾下才邁出第一步,進到房裡後她接著把門關上,可是不過幾秒又再度把它打開。


 


        『把妳送到家了,那我先……』


 


        手比腦反應得更快,『妳要去哪裡?』妳立刻用力抓住軟滑禮服一角並向前站過,幾秒後才皺起眉。『別說妳要回去了,現在還不是睡覺時間。』


 


        『可是我……必須回去了。』


 


        『為什麼?』本應該讓她離開──妳不是愛惹多餘麻煩的人──但卻完全違背心意地這麼問,妳盯著她滿是無辜可憐的眼。第無數次的出乎意料。『妳不想……妳不喜歡這個地方?或者……』


 


        (或者她想的和說的不一樣,對妳其實毫無興趣?)


 


        當那雙溫潤美麗的棕眸於靜謐中回望過來,妳認為自己最好別再開口。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留下,因為我想要的不……』第一次,緊抿雙唇的她主動伸手,讓略浮著繭的指尖觸上妳緊繃的臉。卻沒把話說完,選擇另一個說法繼續:『但現在不行,我們不算熟悉,妳又醉了,而我不喜歡這樣。』


 


        哇哦,聽起來像不久前剛吻過的妳們得跳回十億光年前的原點從頭開始:嗨、妳好、我也好、今天吃飯了嗎、要一起喝酒嗎、這樣算不算熟悉、我什麼時候可以脫光妳的衣服而妳什麼時候才會說好啊我願意?


 


        (光想就覺得麻煩死了。)


 


        『──我從不談感情。』


 


        當這話脫口而出,她的表情立刻像被送進冷凍庫般地僵住。


 


        (妳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


 


        於是妳認真無比地回望,『可是妳……如果妳想要的跟我一樣、如果妳能留下……』雖然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鬼話,但妳仍然義正詞嚴說得一本正經:『聽著,我需要、需要一個能讓我相信的人留下……我覺得妳就是那個人。』


 


        結果鄰居小姐毫無動搖:『我知道妳想要什麼,但妳真的醉了,Sameen,否則不可能說出信任這詞,這算起來都是我們第一次講超過十句話,而在這之前──』


 


        (妳真得打斷這串藉口。)


 


        『假設我現在沒醉,妳會對我說什麼?』


 


        事實是妳的酒勁在路上差不多已經褪去大半,另一個事實則是妳異常想聽見她的答案,所以決定「在這之前」自己不會作出任何可怕舉動,因為容易受驚的小兔子隨時會奪門而出,還要跑出去把她抓回來太累了。


 


        『……妳能閉上眼嗎?』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最終柔聲問道,妳點點頭,超聽話地秒速閉眼。


 


        溫熱氣息緊接著靠上耳際。


 


        『我……很喜歡妳,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或許是一見鍾情──如果妳也和我一樣,那麼我就永遠不會離開,無論如何。』


 


        (──一見鍾情?)


 


        聽見這個字眼的妳猛然睜眼,然後努力奮力超用力地使盡所有氣力看著她。(但這聽起來不像玩笑更不像謊言,甚至真誠得不可思議像是全世界只有她會對妳說真話只是一見鍾情到底是什麼東西?)


 


        (妳譴責自己跳動速率始終無法下降還節節升高的心臟。)


 


        (卻又很想知道它悖於常理的原因。)


 


        『那──或許妳得幫我一個忙,Samantha。』好不容易冷靜後摟住纖細腰際,向前靠上看來相當誘人的鎖骨輕輕咬嚙,像試探或者邀請,組出語言邏輯的妳讓幾許淺棕髮絲纏繞到自己指上,在她發出的軟弱喘息之後貼上赤紅耳際:『別走,至少今晚……別離開,待在這裡,讓我有機會知道……』


 


        『知、知道什麼?』


 


        妳吻著她的頸項。


 


        (感覺好得莫名其妙。)


 


        『我能不能愛人。』














6.




        她的聲音把妳從回憶夢境裡拉回現實。




        「所以之後妳換完衣服……又回來了?」


 


        「妳說我不準時回來的話就要把整棟公寓炸爛。」


 


        下午三時,Samantha Groves的神情看來沒有一絲恐懼,倒是無辜又委屈。而妳,Sameen Shaw這下真的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做出那麼嚴重的威脅──妳的意思是,這種威脅等於家常便飯,但還不至於對個無害生物說出這種話。


 


        真的困惑,妳偏頭:「好吧,所以……後來就睡著了?我們都?」


 


        「嗯,妳把我……呃……總之妳突然就睡著了。」近在咫尺的她稍稍向後退了些,妳理所當然地靠向前,她也理所當然地繼續後退,但結果是即將掉到地上的她被妳撈了回來。「……謝謝?但我們不該靠這麼近。」


 


        妳挑起眉:「為什麼不行?」


 


        「因為妳答應我,在我們更認識彼此之前,」稍微扭動幾下,讓自己回到正常位置的她把妳的手撥開,又把妳推遠一些,神情肅穆一如牧師或修女之類的神職人員:「頂多就只能是……偶爾一起睡在這張床上的關係而已,其它什麼也沒有。」


 


        「我答應了?」


 


        (天殺的怎麼可能這根本狗屁不通。)


 


        「沒錯,妳答應了。」


 


        (!?)


 


        昨夜後半段的記憶沒能回流到腦中,「所以妳是說,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而且現在也不能有?」妳謹慎小心地問,她則保持嚴肅地點頭。「真的?即使我們現在離得這麼近?妳都不想對我做什麼?」


 


        「……妳說,妳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愛人,這是我留下的原因。」


 


        ……所以答案是肯定不想。隱約記憶復甦,妳非常非常非常難得地感到些許歉疚。


 


        (妳想要的她需要真實回饋,並非僅僅一場過後即忘的盡興狂歡。)


 


        (所以用這個藉口留下她簡直卑劣而妳討厭卑劣。)


 


        「……我肯定喝得太醉了,才說出那些沒有意義的話。」真的感到以往從未出現過的莫名情緒在胃底燃燒起來,更主動退進安全距離,矛盾的是妳知道這麼說她可能會走,可妳想說,又不希望她離開。「但妳……即使我說出這種話也願意留下?」


 


        當妳這麼問,她沒有離開,只是閉上眼。


 


        「我不在乎妳是否懂得愛人,Sam,我不在乎。」


 


        「那……」


 


        「所以妳不必為此產生任何感覺,我們可以繼續是平行線。」扯出微笑的她伸手撫過妳散在枕上的髮絲,一次、兩次,那份笑容讓妳感覺溫暖,卻又脆弱至極。「我還是會去看電影的,如果妳喜歡我的模樣……我會為妳待在那裡,直到看完所有電影。」


 


        (她會為妳待在那裡。)


 


        (這不是夢,她說的每個字都是真的。)


 


        「我喜歡電影。」


 


        對任何類型電影都毫無興趣的妳開口。


 


        「真的?那下次一起看吧?」


 


        她的美麗眼眸裡滿是笑意,妳因此立刻點頭,然後愣了愣,又點頭。


 


        (天殺的妳肯定還在作夢。)












【TBC】


- - - - -


我其實不太記得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寫它的。


很肯定是最近一兩個星期但確切時點完全問號XDDDDD


(就像有一天打開文檔發現咦什麼時候多出一大段嚇死我了)


最近除了假日以外作息都滿正常(「正常」真的可以殺人),算是種一到星期五晚上就切換模式跟一到星期日半夜就切回去的概念,沒什麼深刻想法,也沒產生什麼感悟(經常被搞到無語問蒼天的絕望倒是很多)


聽著這首歌覺得少女幻想大暴走這事好可愛,所以就想寫寫無腦喜劇之類的XD


最原本應該是單篇,但我的手腦跟少女幻想一樣暴走了,現在大概可能或許是中篇吧...大概?也可能突然就結束,如果腦袋又爆開的話XD


最近希望趁還能寫就趕快把想寫的沒寫完的通通趕工掉。貼上來以進行自我催促。




BTW這首歌的album visual不知道為什麼超戳我笑點的wwwww






Dreams 歌詞:



Last night, my fantasies become oh-so true
You said you wanted me as much as I want you
If I said it hadn't crossed my mind
Then though baby, I'd be lying
It just got complicated, I don't know what to do

Can I get it like that, that, that, let me know
'Cause I really like that, that, that, when you go
And I know it's not real, but the way that I feel
I just need to know
Can I get it like that, that, that, let me know
'Cause I really like that, that, that, when you go
And I know it's not real, but the way that I feel
I just need to know
(Know, know, know)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want me and my body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need me, believe me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love me, say you'll never leave my dreams
In my dreams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ou love me right
In my dreams

Inside I'm screaming loud, I'm calling out your name
It's time you started listening, don't think you can hear me
'Cause if you really wanna go right 'round
Time is ticking, we gotta leave now
Time is ticking, and we gotta leave town tonight

Can I get it like that, that, that, let me know
'Cause I really like that, that, that, when you go
And I know it's not real, but the way that I feel
I just need to know
(Know, know, know)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want me and my body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need me, believe me
In my dreams
You'd say you love me, say you'll never leave my dreams
In my dreams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eah, yeah
You love me right, oh, yeah
You love me like, you love me right
In my drea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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