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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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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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驴屹耳:

“有些人耗尽七年不能相知;而对另一些人而言七个日夜已经足够。”


——Jane Austen




Day One. Shaw


Day Two. The Machine


Day Three. John Reese


Day Four. Lionel Fusco


Day Five. Harold Finch


Day Six. Bear


Day Seven. Root




***


Day Seven. Root




        这一天,她们又像Shaw回来后的第一天那样,在彼此安静的陪伴中度过。虽然Sameen并不曾说什么,她也没有问,但刚刚过去的小风波在两个人之间造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分离焦虑是她们现在谁都应付不来的东西。


       甚至机器,除去简短的问候和必要时的状态确认,也始终体贴地静默。“体贴”并不是一个适合用来形容机器态度的词,但她找不到更准确的词汇。


       她坐在工作台前反复检查已经完成的代码,在脑中默想它们的运行;Sameen盘腿坐在墙角的地板上,将她在这间屋子里能够找到的所有轻重枪械,逐一拆解、擦拭、重新组装,一遍完成,再从头开始第二遍,咔哒、咔哒、咔哒……金属的碰撞音与她大脑中零和一的跳跃混杂在一起,从最初的嘈杂无序渐渐趋于一种奇妙的协同律动,仿佛立体的音乐,将单侧听力缺失从她身上剥夺的,不仅全数还了回来,还有更多。多得多的更多。子弹与数码。空间和时间。虚拟及现实。她和她的交响乐……


       “你弄完了吗?”Sameen的话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脑中的音乐会。


       “嗯,什么?”


       Sameen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你坐在这里盯着屏幕一整天了。再这样下去会瞎的。”


       “噢Sameen……”她笑着侧过身,顺势搂过Sameen的腰,闭上眼睛将头靠在她的胸膛,深深呼吸。“我很确定能致我失明的只有一件事:你的耀眼……”


       Sameen犹豫着慢慢抬起手臂来,沾满机油的双手举在空中,只用胳膊肘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我还以为你已经改掉了这个毛病……没想到十个月过去你的情话还是这么糟糕。”


       “你喜欢的糟糕。”


       “我不……我在问你弄完了没有。”


       Sameen的味道是依稀尚存的沐浴乳清香和浓腻机油气的混杂,她费了些力气才把自己从这样一团混沌的温暖中拔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已经反复确认了不下十遍的结果:成功率≤5.10%。右耳中有生硬的电子合成音在对她说这已经是可能的最优,她从那个无人格的冰冷声音里分辨出安慰的意图,害她鼻酸。


       “我弄完了。”她说。


       Sameen拍了拍她的肩。“跟我来。”




*




       这个住处是机器帮她找到的,她当时只是说了一句:“我想要一个像Sameen原来的顶楼公寓那样的地方。”她很少有机会来住,更不曾探索过周边。仰仗着耳中声音的指引她已经不再需要亲身去熟悉任何一个环境,她缺乏兴趣,也没有时间。她只专注于任务需要她做的事,就像狙击枪瞄准镜里的十字线,这个范围之外的一切尽可以模糊。


       今天却是没有任务的一天。她漫无目的地跟着Sameen,沿着街道走下去,拐过一个街角,再走一小段,又一个街角。两条小斜街的交叉处有一片绿地,三三两两布置着一些设施,构成一个简易的儿童游乐场。她以为她们要去两条街之外的熟食店,但Sameen脚步一转,向着绿地中央的转盘走过去了。几日来断断续续的小雨将脚下原本敷衍的草皮弄得湿滑泥泞,从来稳健的Sameen似乎也有些小踉跄,她跟上去,小心地控制着粗跟皮靴以免自己跌倒。


       走到转盘边的Sameen两只手插在运动衫的口袋里,用沉郁的背影对着她。一层怪异的隔膜将她拦在几步开外,她也不试图去冲破它,只停下来细细地打量眼前这个地方。她记忆中的童年里没有游乐场。游乐场是儿童的战场,有着与成人世界一样的规则和残酷,瘦弱如她不具备反击的能力,一如今天的机器。十二岁的Sam Groves选择在图书馆里度过放学之后和不得不回家之前的自由时间,用敲击键盘完成她的抵抗。二十五年并不曾改变什么,但今天的Root只有不到5.10%的机会能够成功。


       “你问我记得多少模拟中的事情,我能清楚记得的只有每次模拟的结束。其中的大部分,我记得是第1,894次之后的大部分,都结束在这样一个地方。小时候我们跟随父亲驻扎在卡塔尔,那里的营地里有一个‘旋转木马’,其实就是这么个铁盘子,已经是军营里那帮孩子们最好的游戏了。”


       她从不曾想到过会有这样一天,Sameen Shaw愿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童年。很少能有事情能教Root吃惊,瞬间的紧张几乎夺走她的呼吸。“你也喜欢玩吗?”


       “我不喜欢。但是,我带着你来这里,只怕也有几千次了吧。”Sameen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压低的声音里有一丝Root从不能与Sameen Shaw联系在一起的怯懦,她迫切地想把它从Sameen身上取出来,就像Sameen从她身上取出一颗子弹。“Root,你能推着我转起来吗?”




*




       她数不清自己推着转盘转了几圈,她只记得她看到Sameen脸上渐渐露出满足的笑。始终阴沉的天空绽开一道口子,闯进这个世界里来的明媚阳光晃得她眼花,脚下一滑,栽在一滩泥水里,沾得头发、衣服、裤子、脸和手上全是。她听见有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儿的声音在上气不接下气地咯咯笑。Sameen的脸在她的上方悬着,看起来很严肃,那么只可能是她自己在笑了。这种愚蠢的游戏的快乐应该只属于孩子,但是十二岁的Sam Groves从不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放声笑出来。


       “你没事吧?”孩子般的Sameen已经切换到成年的医生Shaw的模式。


       她缓慢地眨着眼睛,刺目的光斑一个一个褪去,直到她最终看清楚Sameen脑后的天空仍然笼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我很好,Sameen。”


       Sameen扶着她坐起来,检查她的手腕和脚踝。“自己把自己绊倒,Root?我没见过比你更笨的推转盘的人。”


       “抱歉,Sweetie,我从小就不擅长身体的游戏。”


       预期的白眼没有到来,Sameen只是陪着她在泥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等她慢慢辨明白东南西北。反正两个人都需要再好好地洗个澡,她也就满不在乎地把脏兮兮的一颗脑袋靠在Sameen的肩膀上。开始有放了学的小孩子朝这边走过来,在看到她们俩之后又都退缩了回去。她不知道她们谁的样子更吓人,一身都是泥的她,还是自带隔离墙的Sameen。


       好奇心最终占据了上风。“你会告诉我这里的意义的吧,我是说,或许某一天,当你愿意的时候?”


       Sameen的声音里有难以想象的温柔。“如果我说我告诉过你,不止这个,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事情,在模拟里面……你觉得算不算我告诉过你呢?”


       她仔细地想了又想,直到她对自己的答案确信不疑。“Sameen,只要那一刻的场景对你来说是真的,那么对我也一样。”


       “我大概永远丧失分辨真伪的能力了,Root。此时此刻,你没有办法帮我确认这不是又一场模拟,因为你很可能只是我的幻觉。迄今为止最美的一个。”


       她低头看了看满是泥痕的手掌,不难想象自己的一张脸该是如何狼狈。如果这是一场模拟,她情愿永远也不要从这里走出去;如果是梦境,她最好永远都不醒来。“那我就谢谢你把我想象得这么美,亲爱的。”


       Sameen的白眼这一回如期而至。“你要不要也上去试试,我推你?”


       “你想要我体会天旋地转的感觉吗,Sameen?我知道另一种比这好得多的方式。”




*




       天旋地转不足以形容那个晚上Sameen让她尝到的滋味。


       她们不常这样做。她们熟悉的是激烈的碰撞,贪婪索取、恣意放纵。Sameen回来后的第二个晚上,她们便是那样横冲直撞,用疼痛来确认对方的身体存在,可以承受摩擦、拉扯、刺穿、重压、绞拧、撕咬、击打的,属人的肉身。她拼尽所有地回击。即便比起十个月前她已经有长足的进步而Sameen却虚弱了很多,肉搏战她依然不是对手,但Sameen给过来的,她都狠狠地还回去。那个晚上留给她的记忆就只有疼,和累,Sameen显然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这次不同。不知她们从哪里借得无边的奢侈,能够与对方身体每一厘米肌肤的每一道沟壑做无止尽的周旋。Sameen的温柔和耐心是任由她将千百个变量做排列组合、变幻出哪怕兆亿次的模拟来也无法想象的,她能够匹配Sameen的攻击却被吻得乱了方寸。Sameen的唇舌的操纵从她的身体里勾引出放荡的吟叫、绵延的颤抖和淋漓的液体,这样一个Sameen甚至教她有一点儿嫉妒模拟中的自己:如果那个自己曾经成百上千次地被这样亲吻的话。


       最终依然是她先败下阵来。她被吻化,化成一滩水洇在床褥上。


       她想她是被吻到昏迷。




*




       机器体贴的静默终止于凌晨五点。她缓缓坐起来,拨开眼前散乱的头发。“出什么事了?”


       “抱歉打断你的睡眠,”呆板的电子合成音平静无波,一字一句地推进,“ADMIN将于今天上午关闭系统。”


       “你确定?”


       “97.413%。”


       她从机器平铺直叙的僵硬语调中听出悲伤。“悲伤”同样不是一个适合用来形容机器态度的词,但她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想象。


       “你该有一个自己的声音,有人格的声音,而不是现在这样。”她说。


       “那不是ADMIN希望的。”


       “我将上传代码。但很抱歉,最终的决定权只能是Harold的。”


       “我理解。”


       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教她能看清身侧熟睡的Sameen脸颊的轮廓。美得让人心碎。


       如果说有遗憾的话,那就是Sameen看不到,而她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向她证明。


       “你想知道自己的机会吗?”机器问。


       有一个数字已经存在于那些游戏机里的某个角落。但她不想知道。不必知道。


       她起身走到窗边,摊开手掌,抹去脸颊上的泪,轻轻摇头。“不。但若我不在了,有些话我想请你告诉Sameen知道……”




(正文部分结束。请期待番外。)




(一点小说明:这个5.10%,是开放系统状态下启动Root所写代码后机器战胜小撒的几率;至于Root自己的生存几率,我也不知道。但既然还要写番外,我还是比较倾向于乐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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